乐清龙舟古今谈

下班8

乐清龙舟

乐清端午节划龙舟的历史应该说很久了。《南唐书》载：“保大（943-957）中，许郡县村社竞渡。每岁端午，官给彩缎，俾两两较其迟速，胜者加以银碗，谓之打标。”其时龙舟竞渡由官方推而广之，开始在南方各地流行，北宋时温州已普及竞渡风俗，龙舟竞渡风俗早在宋元时已流传到乐清。隆庆《乐清县志·风俗·端午》中说：“门悬蒲艾，饮蒲饬雄黄，相馈角黍，龙舟竞渡，或以溪艇谓之草龙，悬赏夺标。”至于划龙舟的习俗，还有地理环境的因素：柳市白象平原一带，自古便是河宽湖广，水网密集，早在宋时已开凿运河，水利建设和水上交通十分发达。滨水而居，人多善水性，“习于水，勇于泅，操舟鬻渡”几成传统，有这样适宜的自然环境和广泛的群众基础，一旦竞渡活动传入，便得到普及而历久不衰。

乐清龙舟造型精巧，饰彩华丽，集工艺和实用于一体。舟长十七八米，宽米许，舱深盈尺，腹大而两头收缩，首尾起翘，凭两根粗大的竹篾缆绳牵引，显得轻盈而有弹性。船舱中相间横置档板十九档，实坐十八档，其余一档为划手转身而坐，正中宽处档板上铺设木板，置锣鼓，备击鼓司锣打旗者就位。舟之首尾按活动的龙首和龙月（即龙尾），皆以樟木精雕，除龙首龙月漆画装饰之外，舟身亦彩绘蛟龙云水，五彩斑斓，加上竞渡人员鲜艳服装，龙舟在碧波中穿梭，巧似龙飞蛟翔，煞是壮观。

每条龙舟用四十二人，他们分工明确，各司厥职。击鼓、司锣各一人，掌指挥，他们运用一套节奏明快的锣鼓点（音似洞拐洞），指挥全体的划桨节拍，并发出缓急进止的号令。划手共三十六人，双双分坐两舷操桨划水，为龙舟竞渡时的动力，最前一对称“头节”，选择膂力强劲者任之，最后一对称“艄桨”，即舵手，以沉着老成者充之。龙首、龙尾各一人，其任务是保护龙头龙月安全，免遭桥梁河岸碰坏，同时在竞渡时踏歌舞蹈，加强划水的统一并激励士气。打旗手一人，挥舞旗号，参揖唱神一名。


每届农历四月下旬，各地要对龙舟进行修整，髹漆一新，择吉利的日子举行“上水”仪式，时辰必定寅时（凌晨四至五点钟），谐其音为“赢”，稻草燃起，众人虎跃而过以净身，四十二人（乐成四十人）噤声入舟坐定，一人拍船邦，众人持桨拨水，悄悄划到本地神庙处，来回三遭，不舞旗，不鸣锣，称“哑龙”“划三”，据说是为了驱逐“煞星”，民间有“哑龙划过千年吉”之说。接着，锣鼓齐鸣，祭拜庙神，参揖唱祝文，迎奉三十六位“殇官”，谓“点殇”。此后，撑伞将庙神香炉迎至龙舟，上水仪式才算结束。

上水后，要划房族龙舟。所到之处，放百子炮，备红布、神花、单斤蜡烛等礼品迎接客龙，俗称“埠头下”。如遇同宗同姓，要设宴款待。

五月初一至初六才正式参加竞渡赛会，而老乐成和西乡竞渡的风俗又不尽相同。

乐成地区龙舟竞渡历来都在市区东河举行，尤其是望莱桥至文昌阁之间河道直水面阔，沿岸又有临河街道，观者云集，四乡龙舟聚集于此角逐争光，以显身手。其竞渡形式当源自古之“夺标”，虽无规定的起讫点、赛程距离，亦无锦标可夺，但观赏性毫不逊于“竞渡夺标”。往往两舟一俟接近并行，大家便进入“临战”状态。待鼓角一响，“战事”陡生，河中群龙飞驰，岸上万众呐喊，其场面只能用“疯狂”二字来形容。

西乡习惯以既定的日子分别在六个水域集中：初一蟾河堡湖，初二柳市湖，初三仁宕湖，初四白象湖，初五湖头湖，初六象山湖，这种传统在清初或更早时已经形成。光绪《乐清县志》载：“象山湖、湖头湖、白象湖，以上三湖皆端阳竞渡处。”蟾河堡名儒施元孚纂辑于乾隆乙丑的《白石山志》关于白湖(即合湖）尝云：“胡阔百余丈，汪洋澄激，每岁端阳后一日竞渡咸集于此，观者蚁聚。”竞渡的日子里，各地龙舟自上午汇集一湖，谓之“落湖”，落湖时龙舟先要往返三个划程，叫“划三”，寓意驱逐“煞星”，祈太平丰稔（rěn），颇具古代荆楚“逐蛟”之遗韵。时至晌午，龙舟相继划离，谓之“拆湖”，此时往往结双作对竞渡而去，由于各地远近不同，竞渡距离短则几里，长达数十里，沿途村庄万人空巷观龙舟，锣鼓声、喝彩声响彻云霄，整个水乡泽国都沸腾了。